我坐在学生代表席位上,腰背挺得笔直,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专注。林风,我的名字。
一个普通到扔进人堆里瞬间消失的名字,一张同样普通的脸。校服浆洗得有点发硬,
摩擦着脖颈皮肤,带来一丝轻微却持续的烦躁。台下乌泱泱的人头,
像一片失去了生机的麦田,在校长单调的声波里轻微晃动、起伏。时间被拉长了,
每一秒都黏腻沉重。我盯着讲台侧面盆栽阔叶植物上一只缓慢爬行的飞虫,思绪早已飘远。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不是炸弹震耳欲聋的巨响,
而是更令人心悸的、仿佛玻璃心脏被瞬间捏碎的尖啸!
礼堂两侧巨大的、镶嵌着彩色玻璃的高窗,如同被无形巨拳狠狠击中,轰然爆裂!
千万片锐利的碎片,在窗外骤然涌入的惨白天光映照下,如同狂暴的冰雹,
裹挟着死亡的风声,铺天盖地倾泻而下!“啊——!”“救命!
”尖叫声瞬间撕裂了沉闷的空气,像沸油泼进冷水,整个礼堂炸开了锅!
刚才还昏昏欲睡的人群猛地惊醒,巨大的惊恐浪潮般席卷了每一个角落。
前排的女生手机脱手飞出,砸在地上,屏幕碎裂的纹路像蛛网蔓延。人群像被惊散的羊群,
本能地想要站起、推搡、逃离,却又在瞬间的混乱中互相绊倒,挤作一团,
绝望的哭喊和桌椅碰撞的刺耳噪音混杂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的身体在爆炸冲击波抵达前零点几秒就做出了反应——不是源于思考,
而是一种深埋在骨髓里的、近乎野兽般的警觉。几乎是玻璃碎裂声响起的同时,
我的脊背已如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猛地弓起,双臂闪电般交叉护住头颈要害,
整个人蜷缩着从硬木椅子上滑落,“咚”地一声滚入前排椅子下方狭窄的空间。
尖锐的碎片如雨点般砸落在椅背和椅腿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几片更细小的玻璃屑擦着我的手臂飞过,带起一丝冰冷的刺痛。混乱只持续了不到十秒。
“所有人!原地趴下!手抱头!动一下,死!”冷酷、毫无情绪起伏的吼声,
如同淬了冰的钢鞭,瞬间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