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楼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破败。“到了。”我低低地说了一声,
伸手想去抱回熟睡的砚舟。顾沉屿的手臂却纹丝不动。他抱着砚舟,没有看我,
直接对司机说:“你送苏小姐上去拿东西。”“拿东西?”我一愣。他这才缓缓转过头,
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你和砚舟,今晚跟我回枫林苑。”枫林苑。
那是我们曾经的“家”,也是林薇短暂住过的、给我留下无数冰冷回忆的地方。“不!
”我下意识地拒绝,声音尖锐起来,“我不去那里!”顾沉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像淬了冰:“由不得你。要么,你现在上去收拾东西,跟我走。要么,”他顿了顿,
语气冰冷而残酷,“我现在就带砚舟走。你选。”赤裸裸的威胁!我看着他冰冷无情的眼睛,
再看看他怀里熟睡的女儿,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将我撕裂。“顾沉屿!你除了威胁我,
还会什么?!”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却不敢太大,怕吵醒砚舟。“对你,有效就行。
”他面无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苏晚星,收起你那套无用的倔强。砚舟需要安稳的环境,
需要良好的医疗复查。你那个地方,连个像样的暖气都没有,你想让她再病一次吗?
”他的话,像冰冷的针,刺中了我最深的软肋。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他说得对。今晚的流落街头,砚舟冻得发抖的样子,像噩梦一样刻在我脑子里。
我不能再让她冒险。我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屈辱感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
勒得我喘不过气。“我上去拿东西。”我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司机跟着我上了楼。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个行李箱,把砚舟常用的东西都塞了进去。
看着这个狭小却承载了我们母女三年相依为命时光的小屋,心里五味杂陈。这一次离开,
大概……再也回不来了。回到车上,顾沉屿依旧抱着熟睡的砚舟,闭目养神。
听到我关车门的声音,他才缓缓睁开眼,瞥了一眼我放在后备箱的行李箱,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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