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看清那些模糊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身影,但一切都是徒劳。“带走。
”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块带着浓重机油和汗味、粗糙得如同砂纸的黑色布料,毫无预兆地罩了下来,
瞬间剥夺了林河最后一点模糊的光感。眼前彻底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布料紧紧勒着他的口鼻,几乎让他窒息。他被一股更大的力量粗暴地拖拽着,
跌跌撞撞地向前。脚趾磕在门槛上,剧痛传来,他闷哼一声。
冰冷的、密集的雨点瞬间打透了单薄的睡衣,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
他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狭窄、坚硬、冰冷得像金属棺材的空间里,
引擎粗暴的轰鸣声立刻在耳边咆哮起来,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车轮碾过积水,
发出哗啦的巨响。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而剧烈摇晃、碰撞。黑暗、寒冷、未知的恐惧,
像粘稠的沥青,将他从头到脚紧紧包裹、吞噬。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死的绝望。托尔斯泰笔下那些关于战争与和平的宏大思考,
那些关于人性与命运的沉重叩问,在这绝对的暴力与黑暗面前,
脆弱得如同刚才被踩碎的镜片,彻底化为齑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
也许是一个世纪。剧烈的颠簸终于停止了。引擎的咆哮声也骤然熄灭。粗暴的拉扯再次传来。
林河被拖拽着,踉踉跄跄地跌出车厢。脚下是坚实却湿滑的地面。头套被猛地扯掉。
刺眼的白光瞬间刺入他模糊的双眼,酸涩感让他本能地眯起了眼睛,生理性的泪水涌了出来。
他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肺部火辣辣地疼。视野在泪水中艰难地聚焦、适应。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极高、极厚重的灰色水泥墙,墙顶上拉着带刺的、闪着寒光的铁丝网,
在惨白灯光下如同盘踞的毒蛇。墙的厚重感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空旷得令人心慌的操场上。地面是湿漉漉的泥土地,混杂着碎石,
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冰冷的雨丝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