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公式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转送VIP病房观察。
但…颅脑损伤造成了严重脑震荡,并伴有逆行性遗忘。目前来看,
他对最近几年的记忆…存在大片空白。”空白。这两个字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心脏。
我踉跄一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站稳。推开VIP病房厚重的门,
里面的光线柔和许多。宽大的病床上,顾承屿半靠着枕头,额角缠绕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隐约透出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了血色。那双曾经深邃得能溺死人的眼睛,
此刻正茫然地、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困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他脸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我的脚步放得很轻,几乎是挪到床边,贪婪地看着他,
仿佛要确认他还真实地存在于这个空间里。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伸出手,
想碰碰他放在被子外、扎着留置针的手背。“承屿……” 我哽咽着,
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到我脸上。那里面没有熟悉的温情,
没有刻骨的恨意,没有重逢的喜悦,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片彻底的、令人心胆俱裂的陌生。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像在辨认一件从未见过的物品,
带着纯粹的不解和疏离。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句清晰而冰冷,
瞬间将我打入万丈深渊:“你是谁?”空气凝固了。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失声。
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四肢百骸只剩下刺骨的寒意。我是谁?我是那个在毕业舞会上,
被你笨拙邀请跳舞的苏晚;是那个在两家联姻宴席上,
偷偷看你侧脸心跳加速的苏晚;是那个在婚后三年里,
被你用无数个清晨的早餐和深夜的拥抱,
一点点捂热了心的苏晚;也是那个因为愚蠢的“朋友”界限不清,
被你递上离婚协议、最终害你躺在病床上忘了我存在的苏晚。这三个字在我喉咙里翻滚,
灼烧,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悲伤和灭顶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我,身体晃了晃,
眼前阵阵发黑。“这位女士?” 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