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雕饰,边缘已有些磨损,显然有些年头了。鬼使神差地,我轻轻抽出了它。
匣子并未上锁。我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心底那份强烈的不安和隐秘的探究欲,手指微颤着,
打开了盖子。里面并无奇珍异宝,也无机要文书。只有一只海棠发簪。
这枚发簪分明是我父亲在我生辰时送与我的生辰礼物。它静静地躺在匣底,
像被时光遗忘的秘密。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撞击着胸腔。
一种莫名的、巨大的熟悉感攫住了我。这枯败的颜色,
这蜷曲的姿态……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角落被猛地撬开!那是五年前的上巳节。我才十一岁,
随母亲去城外慈恩寺上香还愿。春光正好,寺里香客如织。回程时,
府里华贵的马车被堵在寺外狭窄的山道上。我耐不住性子,偷偷掀开了轿帘一角张望。
就在那青石板路旁,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满面尘垢的年轻乞丐。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碗。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的左腿姿势怪异,
裤腿上洇开一片暗红的血污。山风拂过,几片粉白娇嫩的海棠花瓣被吹落,
恰好有一片落在他脏污的鬓角。那强烈的反差触动了我年幼的心。母亲常教导要与人为善。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摘下自己鬓边簪着的一枚发簪——那是临出门时乳母特意为我别上的——轻轻探出轿窗,
小心地递在了了那乞丐同样肮脏手上。“给你,”我小声说,带着几分天真的善意,
“去看大夫吧。”那乞丐似乎被惊动,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却并未睁开。
我只记得那沾满污垢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波动。
轿帘很快被乳母拉下,马车重新启动,将那个角落抛在了身后。
那不过是我童年无数件琐事中微不足道的一件,早已被岁月尘封。此刻,看着匣中这枚发簪,
记忆的碎片轰然拼凑!
路边的痛苦乞丐……那刺目的腿伤……那沾满污垢的脸庞上细微的波动……我猛地捂住了嘴,
才抑制住那几乎要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