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无人注意后,才快步走到我门前,轻轻叩了两下。“林姑娘?”声音压得极低。
我疑惑地打开门。小丫头飞快地将一个用普通蓝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袱塞进我手里,
语速极快地说道:“林姑娘,我家小姐让奴婢交给您的。小姐说,姑娘近日烦忧,
此物或许能解闷。”说完,不等我反应,便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迅速消失在回廊拐角。
我关上门,心跳莫名有些加速。解开蓝布包袱,里面没有信笺,
只有两样东西:一本薄薄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的账册,
还有一枚小巧玲珑、样式却十分古朴的银质令牌。令牌上没有任何文字,
只刻着一个繁复的、类似缠枝莲的徽记。我狐疑地翻开那本账册。里面并非账目,
而是一份详尽的、关于京城各家布庄、绣坊、染坊的运营记录!
从进货渠道、染织工艺、成本核算,到行会规矩、客源分析、甚至某些关键人物的脾性喜好,
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字迹娟秀工整,显然是女子的手笔,
却透着一股与闺阁笔墨截然不同的精明和干练!这……这分明是经商之道!
而且是极其核心、极其难得的经验之谈!绝非闺阁女子能轻易获取的东西!我猛地合上账册,
胸口剧烈起伏,指尖紧紧捏着那枚冰凉的令牌。李芸姝……她这是什么意思?
那场落水的试探之后,她不是应该视我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吗?
为何要送来这样一份……足以改变我命运的东西?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
如同黑暗中骤然划亮的闪电,猛地劈开了我心中沉沉的迷雾!她不是要帮我。
她是要借我之手,彻底斩断沈砚那点病态的、不肯放手的执念!她要将我这颗碍眼的棋子,
远远地挪出这盘棋局!而这本账册和令牌,就是她递过来的、送我离开京城的船票!代价是,
我永远消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我死死攥紧那枚令牌,
冰冷的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暮色四合。我坐在冰冷的床沿,
一动不动,账册摊开在膝头,那密密麻麻的字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