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擅闯家祠,不合礼数吧?」他走过来,
梅枝轻轻挑开我颈间碎发:「寅时三刻要到了,昭昭。」梅香突然变得刺鼻。
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玉佩——那是我前世送他的及冠礼,现在坠着三道血丝般的裂纹。
四更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我摸到袖中的金簪,突然想起第九十八次重生时的场景。
也是这样的雪夜,我把簪子插进谢临心口时,他笑着握住我的手往深处送:「这次位置对了。
」铜钱突然从砖缝里蹦出来,当啷啷滚到他靴边。谢临弯腰捡起,
放在我染血的掌心:「你算没算过,为什么每次重生...... 」他俯身在我耳边,
呵出的白气凝成冰霜:「都会回到我遇见你这天?」第二章晨雾还没散尽时,
我在西角门逮住了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头。他草把子上扎的稻草人又多了三个,
都用红绳缠着脖子。我数了数,算上今天新添的,正好一百零一个。「老规矩?」
老头咧嘴笑时,我忽然想起谢临第一次吃我给的糖葫芦的样子。那是上元节,他刚中秀才,
赊了三个铜板买给我,自己却只舔了舔糖衣。「昭昭,甜吗?」他问。现在想来,
那竟是我们之间,最后一句干净的话。我直接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那道蜈蚣似的疤痕。
这是第三次交易时刻的,当时他用骨刀剜走我一块肉,说这叫「问心债。」
老头枯枝般的手指戳进疤痕:「这次要改什么命?」「我弟弟。」
我盯着草把子上滴血的签子,「寅时三刻的马祸。」签筒哗啦啦响,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吐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在地上蠕动,
竟是只被嚼烂一半的耳朵——耳垂上有颗朱砂痣,和弟弟的一模一样。「改不得。」
他用脚碾碎那只耳朵,「有人先付过价钱了。」冰碴子顺着我的脊梁骨往上爬。
前几次重生时我就发现,每次试图救弟弟,总会有更离奇的死法等着他。上回是屋顶塌梁,
再上次是失足落井...「谁的价钱?」我拔出金簪抵住他咽喉。
老头浑黄的眼珠转向我身后。雾里传来环佩叮当声,谢临不知何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