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协议的最后,则冷酷地标注着五年后自动解除婚姻关系的条款。前世的我,
面对这份协议时是什么感觉?屈辱、难堪,还夹杂着一丝对未来的惶恐和……可悲的侥幸?
那时我签得很快,手指甚至有些发抖,急于证明自己的“识相”和“好用”。此刻,
那份刻骨的冰冷仿佛还残留在指尖。但胸腔里翻涌的,不再是卑微的恐惧。
那场粉身碎骨的车祸,那句价值“到此为止”的判词,像熔岩般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却又在极致的毁灭后,淬炼出某种坚硬冰冷的东西。我抬起头,迎上她那双毫无波澜的冰眸。
嘴角,慢慢地向上牵起。一个笑容,在我苍白的脸上缓缓绽开。不是愤怒,不是嘲讽,
甚至不是悲伤。那是一种空洞的、剥离了所有温度的笑意。像镜子一样光滑平整,
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漠然,却又深不见底。我没有立刻去接那几张薄薄的、却重逾千钧的纸。
只是保持着那个空洞的微笑,目光在她冰冷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仿佛在重新认识一件从未看清过的器物。然后,我才伸出手。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舒缓,
指尖划过空气,准确地捏住了协议冰凉的边缘。我轻轻地将它从她手中抽离过来,
纸张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低头,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冰冷的条款。一行行,一列列,
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我前世的可笑与悲哀。我的指尖,
在那条“乙方(即本人)须无条件配合甲方(苏晚)一切对外塑造良好家庭形象的需求”上,
无意识地停顿了一下,指腹下冰冷的纸面仿佛带着刺。再抬起头时,
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空洞而完美。我的声音响起,不高不低,
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刻意打磨过的平顺和温顺:“苏总放心。
”每一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冰珠,圆润,冰冷。“我会当好工具人。”我看着她。
她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像蝴蝶翅膀掠过冰面,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那深潭般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转瞬即逝的诧异。或许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