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断线的纸鸢,彻底飘散。……没有预想中的阴冷,没有传说中的鬼差。
沈清璃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潭极深、极寒的幽泉。没有形体的束缚,
意识却奇异地凝聚着,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沉浮。时间失去了刻度,空间失去了边界,
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包裹着她。她死了吗?这便是魂飞魄散,永坠幽冥?
就在这无尽的沉寂几乎要将她最后一点感知也消磨殆尽时,一点微弱的光刺破了黑暗。
那光起初只是一线,极其微弱,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紧接着,光芒骤然放大,
如同被强行撕裂的幕布,无数纷乱的光影、扭曲的色彩、嘈杂的声音碎片般汹涌地冲撞进来!
“侯爷,您瞧这剑穗,月柔亲手编的,可还入眼?”是沈月柔!那声音娇媚得能滴出水来,
带着刻意的讨好,每一个音节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在沈清璃的意识上。“嗯,柔儿有心了。
”一个低沉、威严、曾经无数次在她耳边低语,许诺白首不离的男声响起。是谢凛!
她的夫君,大周的定远侯!视线在剧烈的晕眩和拉扯中艰难地聚焦。
眼前是一间雅致奢华的书房。紫檀木的大案上堆着军报文书,博古架上陈设着珍玩。
谢凛一身墨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正端坐在案后。而他怀中,
依偎着一个云鬓花颜、身段窈窕的女子——沈月柔!
她穿着正室才有资格用的海棠红织金锦缎,
发髻间插着那支本该属于沈清璃的、累丝点翠衔珠凤钗,
整个人如同一朵精心浇灌的、盛放得妖艳的花。
沈月柔正将一个用金线缠绕着明珠的簇新剑穗,小心翼翼地系在谢凛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她的手指白皙纤长,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偶尔抬眼看向谢凛,
眸中漾着毫不掩饰的倾慕与得意。那柄剑!沈清璃的意识猛地一震,
所有的感官瞬间被拉扯、吸附!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低垂下去,目光所及,
不再是书房全景,而是牢牢钉在了谢凛腰侧悬挂的那柄古剑上!乌沉沉的鲨鱼皮剑鞘,
古朴得近乎粗粝,带着久经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