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满脸愁容的说:“也不知道这什么牵引做了能不能有效果……”爷爷望着斑驳的房梁,
喉结动了动,“英子这些年也不容易,就不要拖累她了。”他偏过头,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只是苦了你,我走之后,你就去找陈兴,他再怎么混账,
也不能不管自己的亲娘。”“说什么胡话!”奶奶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就算你瘫在床上,
我也能把你伺候得妥妥当当,不许再说这些丧气话!”爷爷艰难地摇了摇头,
“这辈子我就没让你过上好日子,临了怎么还能让你照顾一个瘫子。”奶奶声音带着哽咽,
“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好养着,等病好了,换你照顾我。”然而从那天起,爷爷就开始绝食。
无论奶奶和英子姑姑怎么劝,他都紧闭着嘴,连水都不肯喝一口。
深夜我总能听见奶奶压抑的啜泣声,混着窗外的虫鸣,在寂静的老宅里回荡。有天半夜,
我突然被一阵轻柔的触感惊醒。爷爷枯瘦的手正一下下梳理着我的背毛,
月光照在他凹陷的脸颊上。“阿黄…”爷爷气若游丝地说,
“等我走了…你替我看好奶奶…”我拼命舔着他的手,眼眶有些湿润。天亮时,
奶奶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爷爷的手已经变得冰凉,任凭我怎么用头拱,
都再没了动静。出殡那天,陈兴披麻戴孝走在送葬队伍最前面,哭嚎声震天响。
英子姑姑抱着爷爷的遗像哭倒在坟前,几个妇女手忙脚乱地掐她人中。
而奶奶像尊石像般立在角落,浑浊的眼睛空洞地望着远方,一滴泪也没有。5、此后,
奶奶再也没碰过织布机。她总是坐在门槛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村口。我趴在她脚边,
突然有温热的水滴落在鼻尖,又咸又苦。一天午后,我正在树荫下打盹,
忽然听见窸窸窣的响动。睁眼一看,奶奶正挎着蓝布包袱,颤巍巍地往门外走,
嘴里喃喃自语:“我要去嫁人了……我要去嫁人了……”我猛地想起爷爷曾说过,
当年奶奶就是这样,一个人背着包袱,裹着小脚走了十几里路嫁过来。那时她的脚肿得发紫,
爷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