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铅笔尖戳着纸面:“你作品里的晨露釉含 1.2%的云母粉,
这是咱们县独有的矿料,而周梦雨的釉料里压根没有。”放大镜下,
我的陶胚裂纹泛着细碎的银光。“她用的是普通冰裂釉,加了 3%的镁来模仿裂纹效果,
结果颜色发灰,跟你的雾隐纹根本两码事。”枣木刮刀躺在白瓷盘里,
刀柄上的蓝色棉线补丁格外刺眼。老陈戴上手套,
拿起两把刮刀对比:“你这把刀刃有三处缺口,是长期划纹导致的金属疲劳,
符合三年以上的使用习惯。”说着,
他又指向周梦雨的刮刀:“这把是去年十月才上市的新品,刀刃光滑,
连最基本的弧度都不对。”接着,监控录像在电脑上开始播放。
2024年 12月 31日的画面里,周建穿着深色外套,
把周梦雨的手指按在门禁系统上,屏幕显示“新增用户:周梦雨”。“再看这个。
”老陈调出 2025年 1月 15日的录像,周梦雨在拉坯机前反复比划划纹手势,
手里的笔记本封皮贴着父亲的紫砂壶贴纸。“她每划一道,就抬头看眼手机,
屏幕里是你去年中秋的教学视频,连暂停键都没关。”视频里,周建站在她身后,
手里拿着我的枣木刮刀,刀刃在陶胚上划出错误的 15度角:“手腕再转点,像这样。
”他的袖口闪过天青釉的粉末,和我样品间丢失的那罐一模一样。而那时,我正在医院复查,
他说“在作坊加班”。“老陈,能恢复她笔记本上的内容吗?
”我指着屏幕上周梦雨翻动的纸页,那些模糊的划纹示意图,
正是我画在牛皮笔记本里的改良版。“我试试吧。”“对了,还有这个。
”老陈打开工商注册系统,周梦雨工作室的股东名单里,周建占股 60%,
出资方式写着“雾隐纹技术入股”。“技术评估报告用的是你的教学视频截图,
连你父亲的牛皮笔记本都拍了照。”检测室的灯突然闪烁,窗外传来周梦雨的叫骂声。
我走到窗边,看见她正指着工商所的牌子骂街。周建站在她身后,目光躲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