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们都管你哥叫‘大姑娘’,大家都打趣他长得秀气。”“你哥给我们看过照片,
说他双胞胎妹子才真是俊姑娘。”高岳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哥哥入伍前外婆特意卖了家里下蛋的母鸡,带着我们去镇上照的全家福。黑白照片一角染血,
照片中我梳着麻花辫眼神是八年磨没的亮堂。“不怕你笑话前线脑袋别裤腰,
每次冲锋前你哥为了给我们打气就说‘一个个都给我活着回来!
老子还等从你们里边挑妹夫呢!’”高岳把照片放在病床上,语气内疚,
“一个连就活了我一个,照片早该给你的,但当时你哥留的地址不准确我一直找不到你们,
直到最近联系到这边部队才知道外婆早没了,你也嫁了人。”“盼儿长得像你也像你哥,
昨天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跟你哥生死战友,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
”照片里相依为命的家人如今只剩我一人,我把照片贴在心口哭的喘不上气。
小护士敲门催缴住院费,高岳不等我说话直接揽过跟着去缴费。
盼儿眼巴巴看着桃罐头和电信,舔着嘴唇,“妈,这些是要拿给大妈,
还是要留给爸爸补身体?”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得优先留给刘芬或庄梁早就成了习惯,
看着盼儿面黄肌瘦的可怜的眼,我蹭掉脸上的泪,“不给!这是舅舅的战友给盼儿的!
”“谁都不给他们!”“妈打开给盼儿吃!”就在我抱着罐头用力拧时,庄梁回来了。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罐头,“有钱买这些!没钱给闺女缴费?!”“李禾苗!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我是准大学生不是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当大官了!
你现在就这么大手大脚!以后还得了!”说着庄梁竟自顾自的把罐头塞回网兜里,
“盼儿小吃这些嘴会变刁!我给嫂子带过去。”他不看我发冷的眼神,吩咐的理所应当,
“盼儿既然没事了,你也别老在这儿呆着了。”“回去给嫂子整几个红糖包子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