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没由来一阵心慌,却拉不下面子,起身嫌弃道:“你这副样子,
真是倒胃口。”他挥挥衣袖走了。独留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帐顶。昏昏沉沉中,
我又想起了从前。第一次见傅长渊时,他还不是九千岁。我在郊外桃林与他相遇。
彼时我在林中抚琴,哥哥为我作画。而他一柄长剑咻咻舞动,挑起一地桃花为我增彩。
我们就此相识。他与哥哥志同道合,与我也能谈天说地。他爱红衣如火,
说要做这世间最烈的风。那时候的他恣意潇洒,令我深深陷入不可自拔。我以为的两情相悦,
其实都是有心算计。他从我哥口中套情报,借探望我之名入我府偷找证据。他隐忍蛰伏,
断根入宫,成为皇帝信任之人。一步一步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他恨我,
更恨我家。他目睹他全家被满门抄斩,血流成河。所以他也要抓着我的头,
让我也目睹父母惨死,哥哥头颅滚落的样子。我揪着心口的衣服,感受那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泪水奔涌。而我死咬牙关。我恨他,更恨我自己。我为孩子妥协,
我以为找到了新的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而这希望,又被他亲手碾碎。再醒来时,
已是日上三竿。我头痛欲裂,伸手一摸,粘稠的血液还未完全干涸。
傅长渊罕见的领了一个大夫进来,命令他给我包扎。顺带还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浓烈的苦味让我忍不住想要干呕。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行灌了下去。“这是绝子药。
”“万聆,你不配怀上我傅家的孩子。”“像之前那种意外,我决不允许再发生。
”六个月前的傅家忌日,他在酒窖醉生梦死,任谁都劝不走。管家怕他出事,
找到我让我劝一劝。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却抱着我痛哭。“阿聆,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我大哥死的时候,他的孩子才刚出生,却连同他的孩子一切血溅刑场。
”“我阿姐才刚过及笄,为了不被那群畜牲玷污,撞死狱中。
”“我眼睁睁看着父母人头落地,却无能为力,当缩头乌龟。”“若不是书童替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