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再也不想撑过去了。方景行赶到戚府之时,我刚用刀结果了最后一个乞丐。
他一脚踹向我的心窝,眼中是滔天的怒意。“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盗取锦衣卫的佩刀,
在天子脚下草菅人命!”“戚挽春,难道你是心中有怨,不敢朝我发泄,只敢仗着有我撑腰,
便可以对无辜之人痛下杀手吗?”“你视人命为何物?你视王法为何物!
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变成和你兄长那般人面兽心的畜牲!”我吃痛地捂住心脏,
大口喘气。见我面色惨白,方景行眼中闪过不忍,
但随即痛心疾首:“这些脏事本来不会沾染你分毫,你为何不能安分地在家,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大闹刑场,为逆党缝尸,残害无辜,如此种种,搞得腥风血雨,
你为何戾气怨念如此之重?明明我都……”他欲言又止,只有我知道他未说完的话。
他明明都用孩子牵绊住我的脚步,可我为什么还要这样。我就该安分在家,就该像当初,
我浑然不知第二次救他是他处心积虑的谋划那般愚笨。
就该不知红袖为何送来满是鲜血的绣春刀,不知那把绣春刀上为何会有我亲自缝制的刀穗。
就该不知我刚出生的孩子为何不见,不知我的家人为何迟迟不来。
就该不知在午门被处极刑的是何人,不知死后还要平白受辱的又是何人。
他步步算计只为送我们走上绝路,可我却信了他的深情,
信了他在听闻我怀孕之后眼中止不住的欣喜。我自以为的一晌贪欢不过是个笑话,
我视若珍宝的孩子沦为她亲生父亲的赎罪筹码。他可是那个嫉恶如仇说一不二的指挥使大人,
却对我机关算尽,可偏偏我还不知他的良苦用心。我惨淡一笑:“我错了。”是我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