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小皇孙忽然窜高了许多,身形俊逸,墨衣压着层层叠叠的金线,尊贵又威严。
苻云度立在门口,眉目阴鸷,视线冷冷地落在靖疏月身上。靖疏月手一松,床幔没了钳制,
缓缓飘回原位。屋外忽然狂风大作,打着旋地往屋里灌,薄薄的床幔被吹得摇摇晃晃,
一开一合。他们二人隔着欲遮半遮的床幔,四目相对。昔年,小皇孙被困天牢,
陈、恭二王把持宫门,断了旁人面圣之路。幸好她在宫中多年,对皇宫各处了如指掌,
加之羽林卫恒王旧部帮扶,这才成功混进宫,将证据呈到御前。凭借恒王血书和证据,
还有她这个人证在,恒王冤屈得以洗刷,京中开始彻查幽州一案。靖疏月自认责任已了,
绷着的弦突然松掉,整个人晕死过去。再醒来时,恒王遗体已经从镇国将军府移回恒王府,
入棺设灵堂,朝野上下前去祭拜。靖疏月被贵妃拦着在床上养伤,直到恒王下葬那日,
才被放出宫送行。她出宫晚,来不及去恒王府,便匆匆赶到朱雀大街,等着送灵的队伍。
苻云度披麻戴孝,举着灵幡,漠然地走在队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靖疏月也好不到哪里,
至亲离世,她几乎将血泪流干,痛到麻木。二人会面,彼此说不出一句宽慰的话。再后来,
幽州一案有了结果,大理寺查到恭王与北狄人以及靖弛的书信往来。
恭王和她战死沙场的父亲竟然都成了通敌叛国的奸细,恭王在狱中饮鸩自尽,
恭王府满门被抄。贵妃血溅含元殿,用命换靖疏月免除一死。至此,靖疏月失亲失家,
连父母死后英明都未能护住,如丧家之犬般被贬出京。午夜梦回,
她脑海不断闪回双亲遗体被挂在城墙上的画面,耳边都是京城不知情的百姓对他们的谩骂声,
贵妃悲怆的哭喊声。还有......苻云度那双充满仇恨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她。
“咳咳咳!”靖疏月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几乎快将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砰!
”房门被重重合上,苻云度有些烦躁地走了进来,冷声斥道:“你不躺着养伤,起来做什么?
”“我.........